第四章｜誰還會要你？
林子駿回家的時候，天氣忽然轉冷。
他一進門，發現葉瑤正坐在客廳沙發上，手裡捧著一杯熱茶，茶香與冷氣交織成一種微妙的靜默氛圍。他本能地皺了眉，像是覺得屋裡的氣壓太低。
「小鹿呢？」他隨口問。
葉瑤頭也沒抬，淡聲道：「帶去我爸媽那裡了。」
「怎麼不說一聲？」
她慢慢抬頭看他，目光沒有波瀾：「你不是說你只要孩子，不要我嗎？」
林子駿愣了一下，繞過茶几坐下：「妳還在生氣啊？妳要是那麼玻璃心，我也沒辦法。」
「林子駿，你是不是真的覺得，這輩子只有你會要我？」
他靠進沙發，露出那副他自認帥氣又自信的笑容：「不然呢？妳現在這副樣子，身材走樣、沒工作、帶個娃，說難聽點，就是個半殘品。外面什麼年輕女孩沒有？幹嘛要挑個二手貨？」
葉瑤聞言，心口一震。
她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冷靜，卻沒想到這句話還是狠狠地抽了她一巴掌。
「所以你一直是這樣看我的？」
「我只是說實話。妳以前漂亮，溫柔，哪像現在？滿臉疲憊，整天黃臉婆樣子。妳要是能恢復一下，我說不定會考慮重新對妳有興趣。」
他語氣就像在施捨。
葉瑤看著他，忽然笑了。
「你知道嗎？以前的我，真的會因為這句話去瘦身、去買化妝品、去學做菜。甚至連你嫌棄我聲音大聲，我都努力變小聲。」
林子駿看著她，微微挑眉，似乎還以為這是她認輸的表現。
「但我現在不會了。」她站起身，語氣輕卻堅定，「因為我發現，不是我變了，是你早就爛透了。」
——
當晚，葉瑤打開電腦，開始更新微博。
【今天，他說我像半殘品。以前的我會哭，現在的我只想說：感謝你讓我徹底死心。】
底下湧進許多留言，有人說她堅強，有人說她活得真實，也有人說：「姐妹，妳的真愛正在來的路上，等妳肯把渣清空。」
她沒回，但每一條都默默點了讚。
她不需要別人拯救，但她知道自己不孤單。
——
第二天清早，葉瑤回娘家接小鹿。爸媽看著她滿臉疲憊，卻沒有一絲委屈的神情，反而像是從裡到外換了一層皮。
「你真的決定好了？」媽媽問她。
「嗯。」她點點頭。
「那你想好了，孩子怎麼辦？」爸爸雖口氣嚴肅，但眼裡多了份心疼。
「我爭撫養權，不管他願不願意。我這段時間都在準備，資料已經整理差不多了。」
媽媽輕輕抱住小鹿：「她是妳的命，也是我們的孫女。妳放心，我們挺妳。」
那一刻，葉瑤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人戰鬥。
——
晚上，林子駿又回來，帶著一臉不耐。
「離婚我可以簽，但條件是——孩子我帶走，你淨身出戶。」
葉瑤將手機裡的錄音打開，那是他前一晚說的「半殘品」發言。
林子駿臉色大變：「你偷錄我？」
「這叫自保。」她冷冷地說，「你一再羞辱我，我忍了，但你休想拿走我的孩子。」
他怒極反笑：「你以為法院會判給你？你沒收入，沒工作，又剛生完孩子，身體還沒恢復！」
葉瑤淡淡看他一眼：「我有全程哺乳記錄、醫療報告、生活照顧資料、鄰居與家人證詞，還有你的出軌與人格侮辱證據。你要打官司，儘管來。」
林子駿啞口無言。
葉瑤彷彿在那一刻真正站直了腰。
「這婚，我會離。小鹿，我會守住。你，什麼都拿不到。」